漓二

我从未像今天这样庆幸遇到了你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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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二十二·幕间

公孙公子走了,在初伏还未结束的时候。

那天他没有去送行,而是拿着那张写有饺子馅儿配料的传书,站在当铺门口,看着层叠房檐间的远山发了会怔。

三伏里晌午的日头太大,不稍片刻,就让人觉得晒着眩晕,于是他抬起手,想拿衣袖去遮眼。

余光里,却瞥见了街对面正低下头去整理摊上零碎物件的小贩。


嗯……这幅身形……


有暗光,自他眼底骤然涌起,又在须臾间敛去。

 

——这一遭,虽在意料之中,但……

——只怕是选错了日子的。

 

他垂了眼,转身回到当铺,再出来时,手里多了把纸伞。

横街过去,他坦然走到对方面前。

看似正认真在整理摊上物件的小贩像是知道有人靠近,飞快的抬起头,在发现是他时,也没有很吃惊的样子,只有眼角,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。

可是很快,那些稍纵即逝、难以被捕捉的情绪就化为了讨好的笑容。


真是……训练有素的模样。

他想。


小贩笑道「先生,可是来买香包的?」

闻言,他顿了顿,估摸着还是得“安抚”一下对方,于是,拿出十成十的真挚,道「……非也,我不过是来送伞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哈,你我虽仅是城西一面之缘,但见你在这伏天里没个遮挡,着实不忍,遂送伞一把,」他说的不紧不慢,语气里全是理所当然,还顺手将伞直接搁在了对方手里,「请。」

但也就是这些理所当然,和着他冷淡的眼神,让小贩面上的“镇定”裂开了一丝缝隙。

他见状,没再言语,只略略欠身,就回转当铺忙自己的事去了。


待他再去看时,已是黄昏市歇。

街对面一如他所愿,没了那个小贩的身影,仅剩暑气,肆意在点染暝色的城东伏日里。

街市尽头,淮山衬着昏黄,被夕时日光含混成靛色的一片。

人声渐息,可以听见蝉鸣,一声挨着一声,由远及近,从隐约变得清晰。

……北隅的伏夏,真是一年比一年热了。

将粘在面旁的白发捋到耳后,他这么想到。

 

然而——


置身于北隅盛暑蝉鸣之中,他凤目微瞌。


——北隅的秋日,今年,大抵依然会来的很早。


【TBC】


复健ING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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